水红花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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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3/12/29 18:51:00

内容提要:

《红楼梦》的性别观念集中表现为贾宝玉所讲“女儿是水作的骨肉,男人是泥作的骨肉”。这种男女对举,扬女贬男的观点贯穿于全书。其主要思想源头来自《周易》。如《咸卦》的“山上有泽”,“男下女,娶妇吉”等。《周易》有关见解产生了广泛的影响,而曹雪芹也对《周易》深感兴趣,因此借贾宝玉之口讲出了“水、泥论”。

关键词:

红楼梦水作的骨肉周易男女对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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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在做红楼梦讲座

《红楼梦》中的贾宝玉是一个特立独行、与社会主流格格不入的人物。用仆役兴儿的话讲:“(宝玉)长了这么大……成天家疯疯颠颠的,说的话人也不懂,干的事人也不知。外头人人看着好清俊模样儿,心里自然是聪明的,谁知是外清而内浊,见了人,一句话也没有。”[1]

对此,脂砚斋的批语有一个概括:“宝玉之语全作囫囵意……只合如此写方是宝玉,稍有真切则不是宝玉了。”[2]而在贾宝玉囫囵难解的话语中,最有代表性,与全书主题密切相关的,莫过于“水、泥论”。

戴敦邦绘冷子兴

作为全书的一个引子,第二回“冷子兴演说荣国府”中,古董商冷子兴向贾雨村介绍宁、荣二府的情况时,二人有一大段别开生面的对话:

子兴叹道:“……次年又生一位公子,说来更奇,一落胎胞,嘴里便衔下一块五彩晶莹的玉来,上面还有许多字迹,就取名叫作宝玉。你道是新奇异事不是?……

如今长了七八岁,虽然淘气异常,但其聪明乖觉处,百个不及他一个。说起孩子话来也奇怪,他说:‘女儿是水作的骨肉,男人是泥作的骨肉。我见了女儿,我便清爽,见了男子,便觉浊臭逼人。’你道好笑不好笑?将来色*无疑了!”雨村罕然厉色忙止道:“非也!可惜你们不知道这人来历。……

置之于万万人中,其聪俊灵秀之气,则在万万人之上;其乖僻邪谬不近人情之态,又在万万人之下。……

如前代之许由、陶潜、阮籍、嵇康、刘伶、王谢二族、顾虎头、陈后主、唐明皇、宋徽宗、刘庭芝、温飞卿、米南宫、石曼卿、柳耆卿、秦少游,近日之倪云林、唐伯虎、祝枝山,再如李龟年,*幡绰,敬新磨,卓文君,红拂,薛涛,崔莺,朝云之流,此皆易地则同之人也。”

“(甄宝玉)说起来更可笑,他说:‘必得两个女儿伴着我读书,我方能认得字,心里也明白,不然我自己心里糊涂。’又常对跟他的小厮们说:‘这女儿两个字,极尊贵,极清净的,比那阿弥陀佛,元始天尊的这两个宝号还更尊荣无对的呢!你们这浊口臭舌,万不可唐突了这两个字,要紧。但凡要说时,必须先用清水香茶漱了口才可,设若失错,便要凿牙穿腮等事。’其暴虐浮躁,顽劣憨痴,种种异常。

只一放了学,进去见了那些女儿们,其温厚和平,聪敏文雅,竟又变了一个。因此,他令尊也曾下死笞楚过几次,无奈竟不能改。每打的吃疼不过时,他便‘姐姐’‘妹妹’乱叫起来。

后来听得里面女儿们拿他取笑:‘因何打急了只管叫姐妹做甚?莫不是求姐妹去说情讨饶?你岂不愧些!’他回答的最妙。他说:‘急疼之时,只叫“姐姐”“妹妹”字样,或可解疼也未可知,因叫了一声,便果觉不疼了,遂得了秘法:每疼痛之极,便连叫姐妹起来了。’你说可笑不可笑?”[3]

清孙温绘《冷子兴演说荣国府》

“甄宝玉”云云,人所共知,是作者在“真事”与“假语”之间的狡狯之笔,这里讲述的甄宝玉言行,其实就是贾宝玉的言行,“女儿两个字极清净”云云,实乃前面的“女儿是水作的骨肉”的进一步诠释。

这一大段的对话核心内容有三个方面:

一是对贾府做一个鸟瞰式介绍;二是对作品主角贾宝玉做一个总体性评价,既有悬而又悬的“二气交融”说,又有历史名人的类比;三是揭橥贾宝玉“水、泥”之说的高论。

这第三方面看似是具体而微的话题,但作者十分重视。因而先从冷子兴的口中讲出,再有贾雨村借甄宝玉之名,活灵活现地渲染了一番。可以说,这一“水、泥”之说在一定程度上是贾宝玉思想、性格特质的集中表现,也是作者自己价值观的诗性表达。

“水、泥论”贯穿到《红楼梦》整部书中,既有显性的,也有(更多)隐性的。

显性的,如第五回贾宝玉梦中进入“太虚幻境”,其中的女仙一见便质问:“何故反引这浊物来污染这清净女儿之境?”以“清净女儿”与“浊物”男人对举,使得贾宝玉“觉自形污秽不堪”。

邮票《贾宝玉神游太虚镜》

第七回写贾宝玉初见秦钟,也是自惭形秽:“天下竟有这等人物!如今看来,我竟成了泥猪癞狗了。”原因竟是秦钟的形象为“清眉秀目”“有女儿之态”。

第十九回,宝玉见到袭人的表妹,立生感叹道:“见她实在好的很……正配生在这深堂大院里,没的我们这种浊物倒生在这里。”其后更有“须眉浊物”的自贬之词。“须眉”而“浊”,正与“男人”“泥做的骨肉”同义。

第二十回,“(宝玉)有个呆意思存在心里……他便料定‘原来天生人为万物之灵,凡山川日月之精秀,只钟于女儿,须眉男子不过是些渣滓浊沫而已’。因有这个呆念在心,把一切男子都看成混沌浊物,可有可无。”再次直言“须眉”而“浊”。

三十六回,对于薛宝钗劝其留意功名极其失望,道:“好好的一个清净洁白女儿,也学的钓名沽誉,入了国贼禄*之流。这总是前人无故生事,立言竖辞,原为导后世的须眉浊物。不想我生不幸,亦且琼闺绣阁中亦染此风,真真有负天地钟灵毓秀之德!”也是把“清净洁白女儿”与“须眉浊物”对立看待。

林雪严绘薛宝琴踏雪探梅

四十九回,宝玉见到宝琴等女孩,情不自禁赞叹道:“老天,老天,你有多少精华灵秀,生出这些人上之人来!”

七十八回贾宝玉以《芙蓉女儿诔》悼念晴雯,其中自称“浊玉”,称社会为“浊世”,脂砚斋于此批道:“盖常以“浊”字许天下之男子……‘女儿’称,妙!盖思普天下之称断不能有如此二字之清洁者。亦是宝玉真心。”

毫不夸张地说,仅以显性“水、泥论”而言,称为贯穿全书的一条主线亦不为过——何况还有浸透整部作品的隐性书写呢。

正因为如此,“水、泥论”历来为研究者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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