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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3/2/10 13:55:00

「本文来源:南方plus客户端」

日前,“山高水长心曲万端———李可染、李玉双父子艺术对话展”在广东美术馆举行。展览是首个深度呈现“李家山水”父子艺术的大展。李可染是20世纪最著名的中国山水画大师之一。身为“李家山水”第二代传人,长子李玉双深受父亲影响,以创新“光编码”画法延续与传统水墨“意象美学”的文脉关系。

李可染与李玉双。

怎样解读李可染的绘画理论?作为李可染长子,李玉双颠覆性的绘画方法从何而来?父子两人为何都对“写生”如此看重?艺术世家如何传承与发展……这些问题都在展览期间引起热议。“‘李家山水’恢复了中国传统艺术对自然的亲切感。”中央美术学院教授殷双喜说。展览期间,小南视频专访李玉双与殷双喜,带大家走进“李家山水”的苍茫天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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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南视频专访李玉双与殷双喜

李玉双专访

天地苍茫——李玉双绘画中的观看与表现(摘选)

殷双喜(中央美术学院教授)

在我看来,画家李玉双应该属于浪漫主义类型的抒情画家,他的绘画重在表现个人对于自然的观看和内心的表现。虽然他以风景中的写生为主要创作方式,但远离了对客观现实物象的摹仿和再现,这使他超越了摹仿现实的技术屏障,以更多的精力专注于对自然物象和光影的色彩关系的提炼,在画面上构建自己的风景意象,如同塞尚所追求的,在画面上建立“自然的等值翻译”。

李可染赠送给李玉双的书籍。

当然,我们也可以说,李玉双的艺术既具浪漫情怀,还有表现的激情和原始艺术的纯朴。艺术史上的浪漫主义既不在于主题的选择,也不在于准确的真实,而在于感受方式。浪漫主义艺术家寻求自我表达以变革当时的艺术观念,他们将艺术视为改变社会和精神的媒介,而李玉双并没有为自己设立宏大的目标,他践行中国传统文人的修身养性,在与天地相望的“坐忘”过程中融为一体。

李玉双《听雨》纸本综合材料,年。

欣赏李玉双的作品,常常使人在欣喜之余,产生一些困惑。李玉双的作品为何如此挥洒自由,为何有如此独特的色彩表现?德国文学家歌德说过,“内容人人看得见,含义则有心人得之,而形式对大多数人是一个秘密”。为了解读绘画中的形式之谜,歌德曾转向对科学的研究,开始了欧洲艺术中对色彩与光的关系的研究。而19世纪法国印象派的产生,正是受益于那一时期欧洲科学中光学研究的成果。

李玉双《雪中小桥》,纸本油画,年。

20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李玉双在郑州和开封的写生绘画,更多受到欧洲18—19世纪的风景绘画的影响,他在郑州碧沙岗公园画的大树,被李可染挂在画室的墙上,说很像柯罗的作品。从当工人时起,每逢星期天,他就背着画箱上山画画。从那时起,李玉双六十年如一日以自然为主题持续不断地进行写生创作。这里所说的“写生创作”,既是指李玉双的创作是在写生过程中创作,也是指他将写生作为创作。年,他开始研究人类视觉与艺术的关系,探讨宇宙和大脑的关系,制作了很多光和视觉的模型,又做了一些关于单眼视觉、双眼视觉的实验。他意识到,光和影是视网膜传输到大脑皮层上的影像,这是绘画的基本原理。老的方法是要把房子画得像,树要画好,而李玉双的绘画所要表现的其实是画家眼中所看到的自然,而不是画物体本体。

李玉双《阳朔公园(漓江)》,纸本综合材料,年。

这样,我们在李玉双的艺术中看到了一种看似矛盾的现象,从理论上说,是具有科学的认知基础和理论模式的,如果在自然科学中,它会表现为反复的实验和严谨的理论表达,但在李玉双的艺术中,却表现为看似毫无头绪的线条和色彩笔触的自由交织,极为感性。而在实际上,这是一种坚定的理论基础上的自由表现,我们只有在通观了李玉双的全部作品之后,才能意识到,这些色彩丰富、构图多样、线条复杂的画作之后,蕴含着一种稳定的观看方式和表现方法。

李玉双《早晨十点钟的逆光山》,纸本油画,年。

这使我们不能不想到修拉,一位伟大的后期印象派画家,将19世纪末欧洲的色彩学与光学理论转换为一种特殊的绘画表现模式——“点彩”,从而完成了画家对自然的观看与表现过程中感性与理性的统一。评论家朱其称李玉双的画为“一种在眼和心之间的现象学的绘画,一种针对外在光源刺激下的心理意识的绘画反应”。以至于李可染看到他的一些写生作品时,非常吃惊地说:“如果把这些画放到印象派的画册里也毫不逊色”。

李玉双《湖边春天》,纸本油画,年。

但是李玉双的画与印象派的画还是有区别的。印象派强调“浮光掠影”的瞬间感觉的表达,李玉双会日复一日地在同一地点画同一张画,但他侧重于体悟宇宙、自然与生命的化机。李玉双认为绘画系统与人的认知系统是同一个系统,作画的过程就是对世界、对生活的认知。仔细看室外写生时李玉双的调色板,可以看到,从远处观望时,他的调色板上的色彩组合与周围的自然完全融为一体,具有物象与心象的一体性。这表明李玉双的艺术创作,不仅在视觉上与自然共振,在心理上也与自然共鸣,具有物质与精神的同构性,也就是古人所说的“心物一体”。

李玉双《夏威夷海滩》,纸本综合材料,年。

通过数十年的努力,李玉双越来越近地站在了东西方绘画的交叉点上,在他的绘画中,感性和理性、科学和艺术、东方和西方似乎无缝对接,像饱受大自然恩赐的松树,流淌出晶莹的松脂,散发出清新的芬芳。李玉双的作品看似杂乱,没有头绪,其实乱而有序,在自然和松弛中有一种内在的自信和从容。例如年创作的《读谷海岸》,在清新的空气中我们似乎能嗅到绿草的味道,感受到风的吹过。他的许多佳作,可以借用李可染与他谈过的观看*山的感受来评价——“莫名其妙”“岂有此理”。

李玉双《郑州碧沙岗公园的老树》,纸本水彩,20世纪60年代。

李玉双的艺术之路与众不同,不具有学院艺术的可传授性和可复制性。在某种意义上,李玉双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独行者,他长年行走在中国的山水和异国风景之间,静观坐忘,沉浸其中,在画面上独自展开与天地的对话。他的心灵单纯而透明,他的眼光锐利而深邃。他以特殊的方式延续和发展了李可染的艺术,从光与色彩表现的角度推进了中西绘画的结合。他的绘画,以跳动的色彩笔触收入了大自然的春夏秋冬阴晴雨雪,更有《十渡写生三联画》这样的大作,将时间和阳光纳入斑斓的色彩花园,从而将瞬间凝结为永恒。

在晚年,他再次回到水墨与色彩的交响,探索运用自己的方法,发挥毛笔的表现力,以笔触和线条的结合方式,使中国笔墨与自然界的面貌融合在一起。尽管他从未在我们时代的艺术中成为受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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